父老争言雨水匀。眉头不似去年颦。殷勤谢却甑中尘。
啼鸟有时能劝客,小桃无赖已撩人。梨花也作白头新。
注释
1、浣溪沙:词牌名。
2、雨水匀:庄稼会获得丰收。
3、颦:皱眉,如一颦一笑、东施效颦。
4、甑:古时候的一种炊具。
5、撩:引逗,挑弄。
6、小桃:即桃树。
7、无赖:这里是顽皮的意思。
8、白头新:白色的新花。
翻译
村子里的父老们都争先恐后地对我说,今年风调雨顺,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他们不会再像去年那样紧锁眉头地发愁了,也不会再愁无米下锅,而让甑子积满着灰尘。
树枝上的鸟儿欢快地啼叫着,像是在劝我多喝几杯,桃树的嫩枝上已经绽出娇艳的花朵,十分逗人喜爱。梨花开满树,那白色的花朵,像是给它新添了一头白发。
赏析
《浣溪沙·父老争言雨水匀》为南宋词人辛弃疾的作品。这是一首写农村生活情景的小词。这首词上阕以父老家庭生活开头,用对比的手法表现了农人因为“雨水匀”而产生的欣喜之情。父老去年眉头紧锁,今年笑逐颜开;去年是荒年,农家穷得甑中生尘,今年则可能是丰年,父老把甑擦净。下阕描绘出了一幅充满生机的百鸟啼鸣、桃李芬芳的热闹春景图。前句写春鸟啼鸣,中旬写桃花明艳照人,后句写梨花清丽洁白。
这首词写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给人们带来的欣喜变化。上片写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下片以景衬情,情景交融。词中亦流露出山野民风之淳厚及待客之浓情。全篇叙事晓畅,意境清新,承接缜密,环环相扣,情韵悠长,堪称佳作。
“父老争言雨水匀,眉头不似去年颦。”村中的父老们争相谈论着今年的雨水是多么均匀,丰收在望,他们的眉头不再像去年那般愁苦不展了。父老:指农村中的老人。雨水匀:即雨水适量,不旱不涝。颦:皱眉。古时农业生产技术落后,基本上是靠天吃饭,今年雨水均匀,风调雨顺,预示着将有一个好的收成,怎能不让村中父老愁眉得展,喜上眉梢,争相告诉做客村中的词人呢?现在连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们眉头都得以舒展,可以想见去年他们是怎样熬过那样荒歉的年头的。这里“争”字用得极为传神,写出了父老们的喜气洋洋状。因为雨水均匀,所以父老的眉头才“不似去年颦”。次句紧承首句之“争言”二字,进一步刻写父老的欣喜状,涵蕴丰富。它暗示了去年的收成有多么糟糕。而“不似”二字,更让人于欣喜中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一丝隐忧,细腻地刻画出村民们在遭受去年的那个荒歉年头后的心有余悸状。
“殷勤谢却甑中尘。”现在人们在满怀深情地清洗着蒸食器具上的灰尘。殷勤:指情意深厚。李商隐《无题》诗云:“青鸟殷勤为探看。”谢却:即除去。甑:蒸食物的炊具。甑上布满灰尘,是因为没有粮食可蒸煮的缘故。“甑中尘”照应次句之“去年颦”,因为去年收成不好,无食可煮,所以甑上生尘,如今村民殷勤除尘,表明今年光景已有所改观。而村民殷勤清洗甑这种一般不常用的.炊具,又寓示着家里来了客人,需要设酒作食,隆重款待,从而引出下文。
“啼鸟有时能劝客,小桃无赖已撩人。”清脆的鸟鸣声有时真能把客人劝住不走,园中娇小可爱的满树桃子早已把人撩拔得谗涎欲滴。客:指词人。撩:即逗引。村中父老殷勤待客,这令词人非常感动,于是便以啼鸟能劝客这种方式将其含蓄地表现出来。此二句一写听觉,一写视觉,声情并茂,通过状写春景来烘托出村中父老待客的热情及其丰收在望的喜悦之情。“有时”二字,暗示了这种好年景并非年年都有,因而啼鸟只是有时能劝客,词人当然会为村民们这来之不易的丰收年景感到了格外高兴。无赖:意即顽皮可爱。小桃无所谓“无赖”与否,更不会撩拔逗引人,称其“无赖已撩人”正是词人快意心情的传神写照。小桃撩人,这是前面雨水均匀所致。小桃犹能如此,收获时节的大桃的诱人景象也就可想而知了。
“梨花也作白头新。”句意为:园中雪白得如我这满头白发的满树梨花,如今也花枝招展,吐露着勃勃生机。这里“白头”既是词人自喻已经衰老,又照应了前之“父老”。词人移情于景,此时的梨花也一同前来助兴,从而使整个画面更焕发出了无限的生机。“白头新”三字,语意双关,既是写花,更是写人,可以想见出白发苍苍的词人看到村中丰收在望的情景精神为之一振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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