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口福抒情散文
春来的一大快事,就是食野菜。野菜大俗大雅。说它俗,因为在特定的年代,野菜只不过被作为充饥之物。说它雅,两千多年前的《诗经》就飞扬着它们美丽的身影。那句人人耳熟能详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自开篇《关雎》,下句有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描写的就是一位妙龄女子在灿烂春光中轻快地采集野菜。
我不太喜欢吃大棚蔬菜,所以守候了一个冬天之后,首次在早春的菜市上看见新鲜的野菜,总是喜极而至,不问贵贱,必然要淘些回家。逛逛早春的菜市,发现芦蒿、荠菜好像是最早报春的野菜。青阳人喜欢用豆干、咸肉和芦蒿放在一起爆炒,吃来特别有劲道,满齿余香。荠菜是我最喜欢吃的野菜,荠菜的魅力早在《诗经》里就被古人称赞———“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人们一般用荠菜做馅,焯水后用来包荠菜水饺、荠菜馄饨,那味道真是非常的鲜美。记得小时候,买肉必须要用肉票的,母亲偶尔买来猪肉和着荠菜包水饺用来改善我们的伙食,常常是还没上桌就已经让我和弟弟作出眼巴巴状了。如今我学着电视上教的来煮荠菜粥,这粥清香可口,也别有风味。
马兰头和香椿也是早春野菜的主角。不知道为什么,菜市上马兰头比荠菜贵,荠菜卖2元一斤的时候,马兰头竟然卖到4元一斤。有人说马兰头用开水焯过,切碎,和花生麻油凉拌,是甩三个巴掌都不肯丢的美食,我却不以为然,或许是因为我对荠菜的独独地钟情吧。香椿,青阳人习惯叫椿苗,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切碎炒鸡蛋,椿苗是长在树尖上的芽,刚刚上市时,精贵得很,如果这时候在饭店点一份香椿炒鸡蛋,肯定价格不菲。
晚一点粉墨登场的要数蕨菜和小竹笋。青阳人喜欢把蕨菜称着蕨蕨禾,蕨菜鲜吃很简单,放点辣椒酱,或跟火葱,或跟韭菜一起爆炒,绝对爽滑清脆。小竹笋刚刚破土而出的时候,好像一支支可爱的毛笔,农妇们采集后往往来不及剥皮就赶往集市,一边叫卖一边剥皮,有时我蹲下身子挑选时,那农妇给竹笋剥皮时散发的竹香总诱得我故意多磨蹭一会。
在我们这里还有一种春天的小食是不可忽略不记的,青阳人叫它蒿子粑,是用一种叫蒿的植物的叶揉碎和糯米粉拌在一起做的粑粑,有的用腌菜做馅,有的用糖芝麻做馅,咬起来是缕缕清香。按当地风俗,到了三月三这天,人们是必须吃的,说是吃了可以“粑魂”,小鬼便吸不走你的魂魄了。暂且不去深究这种说法的迷信色彩,蕴含的却是人类对自然和生命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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