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散文
在这样一个春雨纷飞的上午,我突然有点想他,我的兄长。
在家,我排行第一,是没有兄长的。他只是和我同姓,在一个村子里住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住在小镇旁的一小村里。小的时候,我们也没见过面,只听父亲说,同村里还有另一户与我们同姓的人家,那户人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比我大。
认识他是在我快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认为同姓的两位兄长可以帮到我,坚持要带我去认这门亲戚。
其时,我们都已迁到不同的地方,隔得不太远。
其时,大的那位已是某高中的一名教师,他排行第二,也已是他们村小的一名教师。
还记得那天认亲的情形。没有女儿的伯父伯母拉着我左看右看,很高兴的样子。大哥没在家,他倒在。身材不高、瘦瘦的他也在一旁一脸微笑地看着我,那感觉很亲切。
后来我也成了一名老师,在高考落榜之后,在接受了大哥的建议之后。可只是一名民办教师,工资低不说,还随时可能被解聘。
大哥大嫂鼓励我自学,鼓励我考民师转中师,要我向他学习,原来那时候他已成了一名公办教师了,在某中学教书,还是校长呢。
那时民师转中师考的是初三的内容,跟毕业生一起考。资料很不好弄。我托一个人带了个口信给他,请他帮忙弄几本荆州教研室发的资料。
一个周末,我正在家门口忙着什么,突然看见他推着一辆自行车笑眯眯地向我走来。他的裤管卷着,一只高一只低,趿着双白色塑料拖鞋,腿上还有泥印。听别人说起过他家现在种十几亩田,周末一般都要陪嫂子侍弄田地,那天他一定也是去过田里,然后来我这儿的。我赶紧顺了把椅子给他坐,他坐下了。我要去端杯茶给他,他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要回家,田里还有好多事儿呢。”说着,他从自行车大架的袋子里取出几本书,递给我说:“听说你想考试,我真的很高兴。要好好儿学啊!”说完,他骑上车,走了。
我愣在自己家门口,好久好久。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不过同个姓而已,我不过托人带个口信而已,他就……第一次来我家,水不曾喝一杯,更不用说吃饭!那时,我的.心里是既感动,又难受。
考试过后,一个领导问我:“苏国强是你哥吗?一个暑假,他好几次打听你的分数呢。”
这又是我没料到的!
还记得他在小学教书时,我和朋友去他们学校有点事,他刚好在家。那时我跟他还不太熟,见了面也只对他微笑了下。可他指着我对他的同事们说:“这是我家的小妹呢!”那神情,仿佛我是个什么值得他骄傲的人!他热情地让座,倒水,那高兴劲把大家都逗笑了。真的没料到他会这么真诚的唤我,好像我们乃一母同胞,让我至今想来都倍感温馨。
我如愿考上了师范,成了一名真正的教师。
可我的兄长就在我成为真正教师的时候,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日子里突然辞世!那一年他才三十六岁啊!他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又匆匆结束了!
窗外春雨涟涟,如泣如诉。又到了清明时节,又到了“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日子,街上小店门前摆着各式各样的清明花球,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手里握着的也是。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兄长,我可亲可敬的兄长啊,我唯有写下这么些文字,表达我心中的想念。我想,总那么关心我的你,冥冥之中,一定会看到这些文字的,但愿我的想念会给远在天国的你带去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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