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墥镇的最后一头驴的经典散文
坎墥镇是一个古老的镇子,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春秋时的坎墥镇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砀钟”,至于有哪些古代名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镇上并无镇志,无从考证了。
今天的坎墥镇已经是一座比较现代化的镇子。因为它的北边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大运河,水运发达;南面是一条新修的国道,四通八达。便利的水陆交通使得坎墥镇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富裕起来了。
镇子里的街道是新修的水泥大街,宽阔平整;街两边的店铺也装修了门头,面目一新。不断涌入的外来人口使得这个小镇不得不向东西两侧扩张。几年的功夫,坎墥镇的人口就翻了一番。但毋庸赘言的是经济收入在全县也是首屈一指的。
这个镇上的人们大多从事服装加工业,在政府的扶持下,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规模。这就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创业和发展。
外来人口的说法有些不太妥当。其实是都是从周边农村过来的乡亲,相对于原镇的居民,他们就被叫做了外来的。外来人口的增多刺激了教育的发展。小学校由原来的两所增加到了四所;中学由原来的两所公办学校一所私立学校,增加到了三所公办,两所私立。我所在的那个学校就是坎墥镇第一初中,理所当然是镇上最好的中学。
作为一个中年教师,我的课并不多,除了英语课,还兼了一门生物。这叫我有很多时间用来做班主任工作。当然,农村中学的班主任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些刚刚懂事的娃娃们,除了春节和农忙见到父母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爷爷奶奶照顾,缺失了父母的教导后,自然很难调教。所以,很多老师不愿意接班主任这个差事。校领导采取了种种办法让我们当班主任。比如抓阄、硬性摊派、增加班主任费等等。可是,在这个学校里我却是个例外。因为我的班主任是主动请缨的,这让校长非常感动。记得在校会上,校长无限深情地望着我,让我给广大师生做个报告,讲一讲我是怎么热爱教育事业和关爱留守儿童的`。当然,这有些上纲上线了。我给大家说的很简单,就是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成长,再无其他。
校长对我无比信任,领导更是对我相当重视。最终,他们决定拿出一个班来做教改试验,当然这个班就是我的九班。消息传出去后,很多学生问我,实验班是什么?我说实验班就是全校最好的班。
九班即是七年级九班,也就是初一九班。其实这个班的组成和其他兄弟班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教室在学校的最西南角罢了。
班级管理和其他班可能不是太一样,但是参加全校考核的标准都是一样的。
我们采用和借鉴了英国初级中学的一些管理办法,再加上我独创的一些方法,对这个实验班开始进行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管理。
很快,在全校的卫生评比中,我们总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
教室里窗明几净,讲桌课桌一尘不染;黑板光亮如镜;地板是用毛巾一点点擦出来的;教室里飘着门前花坛里的月季清香。进入九班,真是有一种心旷神怡的享受。
接着月考和期中成绩出来了,无论是在本校还是在全镇乃至全县都是第一名。我被校长邀请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作报告,介绍班级管理经验。我讲不好,只是说了教室内的洁净程度很高,掉到地上的馒头可以捡起来直接吃。任课教师到了我们班教室里只想把全部的心思倾注在教学和互动上,不必疲于纪律维持。用任课老师的话说,就是到了九班心里舒坦坦的,只想把课讲好。同学们斗志昂扬,热情高涨,比学赶帮超,个个摩拳擦掌。
会后,也有任课老师和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私下里向我请教秘诀。我总是笑着说,哪里有秘诀啊,还不是瞎鼓捣嘛。
很快县里也知道了九班的事情,县教育电视台决定来我们学校录制一期电视纪录片。校长找我谈话,让我一定要把最高水平拿出来,坚决不能掉链子。我嘿嘿一笑说,我平时怎么上课就怎么上课,以不变应万变。校长点点头,默许了我的态度。
我想,既然来了县上的电视台,我是不是也该出点新鲜的东西。
第二天的生物课,有一个同学问我驴和骡子的事情。我努力解释骡子的出生和不能生育,但是孩子们是一头的雾水。有的同学对我说,他们只是见过牛和猪,从来没有见过驴。我说咱们坎墥镇是有一头驴的。但是,同学们平时根本就没有好好注意过这头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视而不见吧。下了课,学生们围上来跟我说,真想近距离看看驴。
我知道在北头运河边上有一位老大爷养着一头毛驴。他让驴拉着一挂胶皮轱辘大车,帮人运些货物,比如怕磕碰的瓷器啦,沙子石子啦,大型车辆不愿顾及的小宗货品啦。他一个人和一头驴相依为命,隔三差五的干点活计倒也逍遥自在。我跟他有数面之缘,从他嘴里知道这是镇上最后一头驴。所以,我见了老人和驴的面,经常打个招呼。
为了学生能够真切的感受一下驴,我决定去找大爷帮忙。大爷姓纪,名望行,不抽烟不喝酒,但我还是买了一包“芜湖”烟。
纪大爷一听我的来意,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我们说好第二天上午在学校的操场让孩子们看驴。我扔下那包烟就回学校了。
第二天的第三节课,我整队带同学们到了操场,静候纪大爷和驴的到来。也真是凑巧啊,这时候县电视台的记者们也赶到了!
同学们有的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什么;有的在操场边上拔着嫩草准备驴来了喂给它吃;还有的干脆坐到了地上。我跟同学们交代了一下纪律和配合摄像师的安排,独自一人站到了树下抽烟。这时候,纪大爷牵着驴来了。
大爷说,叫驴在外面屙尿拉屎耽误了一些时间。怕的是这牲畜把屎尿屙到学校里。多么心细的老人啊!
摄像师开始忙碌。我开始带着孩子们观察驴的头、尾巴、身子、蹄子以及身上的穴位和标志。纪大爷扽紧缰绳,抚摸着驴脖子跟驴说着话。他叫胆大的孩子上前摸摸驴的脊背和肚皮。有几个孩子给驴喂草,可是它一口也不吃。正在这时,有一个女生大叫起来,“大家快来看啊,驴怎么有五条腿呀!”
大家呼啦一下围上来。原来是这牲畜被摸舒服了,把个驴毬伸出来,几乎耷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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