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菜散文
我的童年时代是在乡下外婆家度过的,外婆家自留地里的田边地角种有很多黄花,那儿有我童年的足迹,记忆里有黄花菜的味道。
在我的记忆里,黄花易种植,耐瘠、耐旱,对土壤要求不高,种下后偶尔施点农家肥,扯扯草,很少看到它受到虫害,春季发芽,夏季开花,可以连续采收多年。
春天,黄花和其它春草一样,从泥土中拱出;夏天,它的叶子蓬勃生长,小小的花箭从绿叶中钻出,像一只只擎起的手臂,上面缀满黄色的花蕾。渐渐地,众多只花箭耸立在绿茵茵的黄花草之上。每年到了黄花收获的季节,外婆都会拽着我的小手颠跛着去摘黄花。黄花对于当时娇小的我来说很高。不过,对于外婆就显得太矮了。
外婆说,黄花菜其实不是菜,而是花。“摘黄花”可是个要求很苛刻的活儿,摘的不是黄花的花儿,而是花苞,就是花骨朵儿。未开放的花骨朵儿,个儿越大,卖的价钱越好。要求在每日正午去采摘,因为黄花有个特性,越是气温高的时候,花苞就越大越饱满。若是遇到下雨的天气,那就一定要在下雨之前,赶紧去采摘,否则,花苞遇到雨水的浇灌,马上就开成了黄灿灿的花儿。花瓣绽放了,就没多大价值了,就像小时候采收的金银花,花儿开了就卖不出好价钱,说是开的花儿药效差。
小时候经常看到长辈们顶着夏天的烈日,戴着草帽,提着竹篓,在地里采摘黄花菜。那参差不齐的箭杆上缀满的黄花,大小不一,有的是哑铃形,有的是纺锤形,有的是喇叭形,五彩缤纷的蝴蝶在黄花上空翩翩飞舞嬉戏。
外婆每次采摘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将根蒂与花朵一起摘下来。那淡黄的`颜色向外伸展的四朵花瓣,怎么看都像是喇叭花,可仔细观察又不像,它的花瓣细长、纹理细腻,上面还带有点点的纤细绒毛。深深吸上一口,那淡淡的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就会冲入鼻中,浸入心脾。
黄花菜采后洗净,就放在锅里蒸,然后一根一根地摆放在木板上,在太阳下晒干,用细绳捆上,摆放在通风的筐里。晒干后的黄花菜颜色呈淡棕色,四朵花瓣静静地朝内蜷缩在一起,真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外婆告诉我,黄花菜无论干鲜,都是菜中珍品,鲜美可口,荤素搭配均宜,但在烹调鲜黄花菜时,火力要大,彻底炒熟,半生不熟则会引起中毒。我小时候常吃凉拌的鲜黄花菜,也是经过外婆事先在开水里焯透过的。猪肉炖黄花菜,是老家一道可以上席面的大菜,黄花菜漂浮于沸腾的火锅里,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嚼起来有“嘎吱、嘎吱”的筋道,令人食欲大增。可在那困难的年月也不是经常能品尝到的,只有过年过节,或家里有喜事才上这道菜,因为大多数黄花菜是要外卖挣钱贴补家用的。
人们在长期的实践中发现,黄花菜不仅可以食用,还有药用价值。据传说:陈胜在起义前,家境十分贫困,不得不出去讨饭度日,加之营养缺乏,他患了全身浮肿症,胀痛难忍。有一天,他讨饭到一户姓黄的母女家,黄婆婆蒸了三大碗黄花菜给他吃。结果几天后,陈胜全身浮肿便消退了。三国时期,名医华佗还用黄花菜汤止住了当地的瘟疫流行。后来,人们害怕瘟疫流行,就在做菜时掺上一些黄花菜。
据《本草纲目》记载,黄花菜具有凉血清肝、利尿通乳、清热利咽喉、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的作用。现代医学研究证明,黄花菜确实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糖类、脂肪、无机盐、食物纤维、维生素C、多种微量元素、矿物质和丰富的人体所需的多种氨基酸,它含的胡萝卜素、核黄素和钙均高于其他蔬菜,并能显著降低血清胆固醇的含量。
黄花还有许多名字,如金针菜、萱草、忘忧草等等,每个名字背后都有美丽的传说,这也是其它花草少见的。黄花不仅可供人们观赏,还是酒席上的美味佳肴,并有防病治病的作用。难怪民间传说黄花是王母娘娘下凡赐给人类的福分呢!它对生长的环境不挑剔,在属于它的季节生命力是那样的旺盛;它只有奉献,没有索取,你说这样的生命体是多么的豁达,又是多么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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