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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花开过之后才凋谢的散文

时间:2023-06-18 18:07:13 文/刘莉莉 文学北考网www.beiweimall.com

不是所有的花开过之后才凋谢的散文

  一双漂亮的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弯笑盈盈的柳叶眉,白白净净的皮肤……现在想来,我的好友小红长得竟然有点像范冰冰,不过个头没有范冰冰那么高,身材也没有范冰冰那么苗条,但她的脸形比范冰冰圆一点,单就这一点,我的好友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容易亲近的。

  长得漂亮只是她外在的美,而小红更招人喜欢的是她的温文尔雅的个性,待人的诚心和热心。在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聊天或者一起串门,她经常到我家,我也去过她家几次,她的妈妈、姑姑我都认识,而她也认识我的家人。

  可是,这一切一切美好的事情,永远定格在1984年,也就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秋天……

  当我听到她死去的那一刻,我愣是发了半天呆,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她那年轻的生命瞬间即逝的残酷的事实。

  因为就在昨天,也就是她离去的前一天,我还和她促膝长谈。当时刚吃过晚饭,同学们都出去玩了,她生病了——当时以为是感冒——便躺在宿舍休息,我也准备出去,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我看了她一眼,分明看到她眼神里的羡慕:其实她也想出去玩,但是她又感到很不舒服,只能躺在那里休息,于是我有点不忍心,不想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宿舍,我便停下来,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聊天。那一次,我们聊了很多,上初中时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后来到了高中,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也经常在一起玩。我只记得在聊天时,她时不时皱眉头:“我怎么头疼呢?感冒很难受啊!”她还对我说:“我很羡慕你,成绩那么好,我很想成绩像你那样,将来考上大学。”说到考大学时,她的眼睛里透出了光芒,透出了无限的希望,后来又问我是怎样学习的,有什么方法,还聊到了她的家庭,也聊到了我的家人……

  直到天快要黑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宿舍,准备去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她才对我说:“好了,你该去教室了,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再聊,我还要向你学习呢。”我只好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吧,让感冒快点好。”

  第二天中午刚回到宿舍,我很吃惊,因为我刚到宿舍门口,就看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宿舍门口里面的过道上,而小红的亲戚(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老师,她的远房亲戚)站在那个人的后面,那个中年男子一边向后退,一边对小红的亲戚说:“你们快点送她回家吧。”我才意识到那个中年男子是小红的亲戚帮她请来看病的医生,而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个医生当时的神情,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慌,神色特别凝重。在我的印象里,医生总是镇定自若,不管病人怎样的愁眉苦脸,也不管病人怎样疼痛难忍,医生总是不慌不忙的、胸有成竹的样子,而那一天那个医生的神情,让人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总感到有什么事不对头。但我那时太年轻,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那么严重。

  果然,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传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坏消息:小红死了,急性脑膜炎!

  接着就听到了更为详细的过程:小红的亲戚立即把小红送回家去,从学校到小红家大约有七八公里,亲戚用的是自行车,上百良五里坡时,由于坡度较大,只能推着自行车走,小红还说自己能走,直到上到坡顶,小红就蹲在地上累得走不动了,她的亲戚就让小红坐在后座上,遇到平路就骑车走,再遇到上坡时下车推着走,回到家里,没有过几个小时,小红就死了。

  听着这些事情,我总是觉得不能相信,其实我的内心也不愿意相信,总想着昨天下午和小红聊天的情形,脑子里回旋的.是小红的话:“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再聊,我还要向你学习呢。”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想着努力学习、想考上大学的小红,怎么就会在转眼间死了呢?昨天下午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她还和我在聊天?我的眼前不断地浮现出来她那明亮的眼睛……

  也许这消息不是真的,小红真的死了吗?我不断地问自己。此时,我的心里像一团乱麻,连饭也吃不下去了,突然之间,我做出了一个让我也吃惊的决定:立即去小红家,看看小红。既然决定了,我立即走出宿舍,没有给任何同学打招呼,也没有给老师请假,独自一人直奔小红家……

  七八公里的路程,我快速行走,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我才赶到了小红家。一走进她家,我知道了今天下午听到的都是真实的,小红真的离开我们了,真的离开了她的父母、她的爷爷奶奶弟弟妹妹,还有非常爱她的小姑姑了。

  小红的姑姑看见我,眼睛红红的,她说:“你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走,我跟在小红姑姑的后面,走进她家的上房,客厅已经布置成一个非常简单的灵堂,她姑姑打开了开关,电灯亮了,我一眼就看见小红安安静静地躺在眼前,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她姑姑也失声痛哭,我看到小红脸色白白的,有点发青,神态倒是很安详,很平静。身上穿的不再是平时所穿的,而是一件粉红色的新衣服,崭新的蓝裤子,脚上穿的也是一双新鞋子……

  很快就有人过来,劝我不要哭,也有人劝她的姑姑不要再难过了……

  从她家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此时,我才确信小红确实已经死了,刚才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的,回来路上一路的疑惑已经不用再胡乱猜测了。我感到茫然,也感到有点空虚。是啊,昨天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变成阴阳两隔了,我的漂亮的好朋友的人生到此就画上了句号。也许就像花一样,不是所有的花苞都可以盛开的,也不是所有的在花开过之后才凋谢。人生也是如此,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经历生老病死这一生命的全过程,而好友小红的生命就是在这样的青春年华之时却结束了。

  当回到家时,母亲看到我大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我说:“我回来到小红家里看小红。”母亲沉默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重地唉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母亲说:“没有办法,可怜的孩子!她的父母有多伤心!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了。唉,你先吃饭吧,你还没有吃饭吧?”直到母亲提醒,我这才想起我匆匆忙忙地赶路,从学校到小红家,从小红家回到我家,已经走了十来公里了。而我一个人晚上走路,这还是第一次,从前晚上出门,都是几个人一起,但那一次我一个人却是在晚上赶路,而且没有想到害怕,也许是整个人整个心思都在想着小红的事,想着人生的无常,想的我已经忘记了是否吃过饭,肚子是否饿了。

  那天晚上,吃着母亲做的饭,听着母亲给我说家里的一些事,好像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再看看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巷子里不时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院子里的猪羊不时地叫着,但我知道,我的好友小红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还是应该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活,努力地学习,努力地考上我们那时心里共同向往的大学。

  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

  现在想起这件事,我很奇怪,其实我在小时候胆子特别小,黄昏时一个人都不敢呆在院子里,晚上也不敢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半夜上厕所都害怕,总是跑去跑回,能有多快就多快,绝不在黢黑的院子里多呆一秒。更害怕听见死人什么的,如果村子里有人去世,父母绝对不允许我去看,生怕我晚上睡觉时害怕做噩梦,也怕小孩子受到惊吓失了魂。而这次小红的事情,使我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过程,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也感觉到了人们面对死神时的无可奈何。而我独自一人跑到她家去看她,更是不知道害怕,也许在我的心里,小红是热心随和的人,她是善良的,她的内心是美好的,我去看她就好像平时我们见一次面那样没有什么不妥的,她会知道我是关心她的,我对她也是好意的。即使她死了,或许已经变成了美丽的仙女。现在小红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但愿那个世界没有病痛,但愿在那个世界里小红能够实现她心中的愿望!

  回首往事,我也很庆幸。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我听从我当时我内心的想法,和小红聊天,赶到她家去送她最后一程,我做的这些,又使我的心里又有了些许的安然,对于这份友谊,我已经尽了我所能,也给我们共同的经历留下了一份美好的回忆。小红的早逝,也让我感到了生命的脆弱、生命的可贵,让我在将来的人生中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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