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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写琵琶行

时间:2023-06-12 18:15:29 文/秦风学 文学北考网www.beiweimall.com

改写琵琶行

  改写琵琶行(一)

  唐宪宗元和十年,我被贬为九江郡司马。

  第二年秋季的一天,送客到湓浦口,夜里听到船上有人弹琵琶。听那声音,铮铮铿铿有京都流行的声韵。探问这个人,原来是长安的歌女,曾经向穆、曹两位琵琶大师学艺。后来年纪大了,红颜退尽,嫁给商人为妻。于是命人摆酒叫她畅快地弹几曲。她弹完后,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说起了少年时欢乐之事,而今漂泊沉沦,形容憔悴,在江湖之间辗转流浪。我离京调外任职两年来,随遇而安,自得其乐,而今被这个人的话所感触,这天夜里才有被降职的感觉。于是撰写一首长诗赠送给她,共六百一十六字,题为《琵琶行》。

  秋夜我到浔阳江头送一位归客,冷风吹着枫叶和芦花秋声瑟瑟。我下马和客人在船上饯别设宴,举起酒杯要饮却无助兴的管弦。酒喝得不痛快更伤心将要分别,临别时夜茫茫江水倒映着明月。忽听得江面上传来琵琶清脆声;我忘却了回归,客人也不想动身。寻声轻轻探问弹琵琶的是何人?琵琶停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动静。我们移船靠近邀请她出来相见;叫下人添酒回灯重新摆起酒宴。

  千呼万唤她才不情愿地走出来,还怀抱琵琶半遮着脸面。转紧琴轴拨动琴弦试弹了几声;尚未成曲调那形态就非常有情。弦弦凄楚悲切声音隐含着沉思;似乎在诉说着她平生的不得志;她低着头随手连续地弹个不停;用琴声把心中无限的往事说尽。轻轻抚拢慢慢捻滑抹了又加挑;初弹《霓裳羽衣曲》接着再弹《六幺》。大弦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切切如有人私语。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地弹奏;就像大珠小珠一串串掉落玉盘。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好像水泉冷涩琵琶声开始凝结,凝结而不通畅声音渐渐地中断。像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一曲终了她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东船西舫人们都静悄悄地聆听;只见江心之中映着白白秋月影。

  她沉吟着收起拨片插在琴弦中;整顿衣裳依然显出庄重的颜容。她说我原是京城负有盛名的歌女;老家住在长安城东南的虾蟆陵。弹奏琵琶技艺十三岁就已学成;教坊乐团第一队中列有我姓名。每曲弹罢都令艺术大师们叹服;每次妆成都被同行歌妓们嫉妒。京都豪富子弟争先恐后来献彩;弹完一曲收来的红绡不知其数。钿头银篦打节拍常常断裂粉碎;红色罗裙被酒渍染污也不后悔。年复一年都在欢笑打闹中度过;秋去春来美好的时光白白消磨。兄弟从军姊妹死家道已经破败;暮去朝来我也渐渐地年老色衰。

  门前车马减少光顾者落落稀稀;青春已逝我只得嫁给商人为妻。商人重利不重情常常轻易别离;上个月他去浮梁做茶叶的生意。他去了留下我在江口孤守空船;秋月与我作伴绕舱的秋水凄寒。更深夜阑常梦少年时作乐狂欢;梦中哭醒涕泪纵横污损了粉颜。我听琵琶的悲泣早已摇头叹息;又听到她这番诉说更叫我悲凄。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的可悲人;今日相逢何必问是否曾经相识!

  自从去年我离开繁华长安京城;被贬居住在浔阳江畔常常卧病。浔阳这地方荒凉偏僻没有音乐;一年到头听不到管弦的乐器声。住在湓江这个低洼潮湿的地方;第宅周围黄芦和苦竹缭绕丛生。在这里早晚能听到的是什么呢?尽是杜鹃猿猴那些悲凄的哀鸣。春江花朝秋江月夜那样好光景;也无可奈何常常取酒独酌独饮。难道这里就没有山歌和村笛吗?只是那音调嘶哑粗涩实在难听。今晚我听你弹奏琵琶诉说衷情,就像听到仙乐眼也亮来耳也明。请你不要推辞坐下来再弹一曲;我要为你创作一首新诗《琵琶行》。

  被我的话所感动她站立了好久;回身坐下再转紧琴弦拨出急声。凄凄切切不再像刚才那种声音;在座的人重听都掩面哭泣不停。要问在座之中谁流的眼泪最多?我江州司马泪水湿透青衫衣襟!

  改写琵琶行(二)

  秋夜。冷风中的枫叶和芦花在空中凄厉地飞舞、盘旋。

  被贬到江州任司马的白居易,此时怀着几分无奈与凄楚,恋恋不舍地与路经此地探望他的好友江萧竹骑马来到浔阳渡口,依依作别。

  轻挥的手停在风中,依稀可见眼眶中的泪水。千言万语终难诉尽心中忧国忧民之志。江萧竹望着朋友憔悴的身影,抑制不住心中难奈的情怀又邀白居易到船上再喝饯行酒。盛情之下,白居易跃下马来,向渡口指道:“我白某今生能结识你这么一位豪杰,即使被贬又待如何!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船内,二人举杯欲饮,却有万千话语噎在喉头。相对无言,杯中美酒化作了斩不断的离愁别绪……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白居易正欲引骑上马,忽闻一阵如泣如诉、似丝似竹的弦声滑过江面,划破长空穿入耳鼓。顿时,他所有的情愫似乎凝固了。江萧竹也被乐声吸引。他见白兄凝思沉默欲行又止,忍不住再次相邀:“这么美好的丝竹之声,何不共赏再别!”

  白居易再次登舟。两人向音乐飘来的地方轻声呼唤:“请问弹琴高人,可否来船上一叙?”未见回音,丝竹声却戛然而止。这时,两船已悄然靠近。江白二人斟酒,拨亮油灯,重新摆开宴席,准备邀弹者一叙。

  江萧竹站在船头,由衷地赞美道:“方才一曲,犹如高山流水,高人不知能否赐见?”片刻的宁静后却传来一女子如云间莺语、似春燕呢喃的低语:“贱妾深居简出,深夜孤舟,不便相见,望官人见谅。”二人听后,一时语塞。白居易执着地向前挪了挪脚步,恳切相邀:“适才听夫人弹奏琵琶,技艺娴熟已臻化境,曲中的忧闷愁苦仿佛是在下的生活写照。如果没有猜错,夫人与我同病相怜,何不过来一叙!”

  稍顷。一位中年妇女从船篷下轻移莲步盈盈走出。她双手抱着琵琶,遮住了半个脸。侧影中见其鬓若浮云,秀眉微蹙,目光含羞。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似曾绝艳的容颜下隐隐约约写满了惆怅与无奈。

  妇人坐定后,纤纤素手怀抱琵琶,玉指轻拂,转动旋轴。轻轻地试弹了三两声便有如云若泉的无限深情弥漫开来。白居易与江萧竹对视凝望,不禁同时道出:“未成曲调先有情啊。”渐渐地,妇人完全沉浸在了乐曲声中。她一会儿掩首扫弦,一会儿又揉滚轮指。声声哀怨幽思,仿佛诉说着自己一生的不幸。叩弦、操弦、挑弦,她将名曲《霓裳》《六幺》的意境弹奏得酣畅淋漓。大弦嘈嘈,声音沉重舒长如阵阵急雨;小弦切切,声音急促细碎如窃窃私语,嘈嘈切切,仿佛滚圆的小珠子落入玉盘,发出悠扬悦耳的清脆响声。瞬息,音乐变得沉痛悲抑,像冰下滞涩不畅的泉水。渐渐地,音乐越来越低沉,丝弦仿佛要凝绝。

  四周冷冷清清,万籁俱寂。一切声音都暂时停歇了。琵琶女微颦双眉、轻声长叹,终于把隐藏内心的怨恨幽情融进乐曲声中一泻而出……

  忽然,繁弦急奏,发出清越雄壮的声响。就像银瓶爆裂水浆飞迸,又似铁骑杀出刀枪齐鸣。此时,琵琶女用拨子在琵琶槽心猛然一划,四弦齐响,犹若撕裂绸缎般发出了尖锐的余音……

  过了好一阵子,白居易和江萧竹才从音乐的情思中回到现实。未等二人说话,满腹心思的琵琶女已将拨子插在弦中。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刚才激情摇荡的神态转而化作了凄楚、幽怨。她娓娓絮絮地道出了自己凄惨的身世。

  我本是京城里的一位歌女,家住长安曲江附近的虾蟆陵下。我自幼聪明好学,十三岁学会弹琵琶,名列教坊第一名。

  妇人眼神迷离,沉吟片刻后接着说:

  那时候,我美艳绝伦。一经梳妆打扮,其他姐妹们也免不了嫉妒。王孙公子们争先恐后送我财物。常常是一曲歌罢,所得红绡已不计其数。他们陶醉在我演奏的琵琶曲中如痴如狂。有的把身上佩带的名贵饰物取下来击打拍子直到敲碎;有的在狂欢中宴饮调笑,失态到酒洒满身,玷污了罗裙……

  稍顿,妇人幽怨的语调里充满了惋惜:

  时光流逝,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把青春年华很快消磨殆尽。我年老色衰,门庭也渐渐冷落。后来,我嫁给了一个商人,过着非常富裕的生活。他上个月贩茶去了浮梁,至今沓无音讯。我孤零零地守着空船甚是凄惨。昨夜梦中重返少年时光,饮江呓语,泪横脂粉。弹奏琵琶只为排谴心中愁苦郁闷,未曾想惊扰了两位……

  江萧竹听罢忙起身拱手相告:“深夜寒水浸月,丝竹排空,我二人有幸欣赏到如此意境,实乃缘分。”说完左右环顾却不见白兄的回应。回头看时,却见白居易愣愣地坐在一隅出神。顷刻,泪水便嘀嘀嗒嗒滚落下来。也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忽见他起身走到船头仰头长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完回身对着妇人一揖到地:“我从去年离京被贬到浔阳,一直深居简出。在这个偏僻潮湿的地方,整日只有杜鹃的悲啼和猿猴的`哀鸣。我已有一年没有听到丝竹管弦之声。偶有山歌牧笛但呕哑啁哳不堪入耳。今夜听到你弹奏的琵琶乐曲,仿佛仙乐入耳,刹时茅塞顿开。请你不要推辞,坐下再弹一曲。我要依曲为你写首名曰‘琵琶行’的歌词。”妇人听罢感激涕零,竟站立良久不能言语。

  满腹的感激和巧遇知音的喜悦让她心潮澎湃,思如泉涌。

  坐回原处,上紧丝弦,旋律响起。然而曲调繁急,情感凄凉,满含悲切,似与刚才奏过的曲子迥然不同。满船听者无不俯首掩泣。

  这时,白居易已完全沉浸在乐曲声中,胸前的衣襟早被扑籁而下的泪水浸湿一片……

  改写琵琶行(三)

  时值唐朝宪宗元和十年,浔阳江头。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浔阳渡口,群舟星布。忽听马蹄得得,两人并骑而来。左边的一位身着青衫官服,右边一位却穿着白色长袍,似是读书人模样。那青衫老者鬓须皆白,目射精光,炯炯有神,正是江州司马白居易,此人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本在朝中任谏官。因朝廷黑暗,流弊丛生,白居易长怀忧国忧民之志,直言力谏,怎奈宪宗昏聩,又为佞臣所挟,胡乱安了个罪名,便将他打发到外省做了个闲散官员去了。

  这天,白居易的挚友江箫竹已在江州盘桓多日,心中甚是思念家人,今日决意要辞别回去,白居易挽留在三,只好备了些盘费,亲自送他至江边渡口。

  江箫竹道:“乐天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二人……就此别过了吧!”白居易久久不语,忽地跃下马来,向渡口一指道:“好,箫竹兄,我白某今生能结识你这么一位英雄豪杰,实乃终生幸事,就是被贬又待如何!箫竹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得以再见,不如我们上船再叙,在下位兄台摆酒饯行!”江箫竹亦是恋恋不舍:“好,今日我们来个一醉方休。”二人携手上船,白居易交予那舟子一两银子,不一会儿,一桌酒菜便置备好了,菜虽不丰,倒也别致,酒既清烈,又颇醇厚。

  二人举杯欲饮,却又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二人相对无言,杯中美酒化作离别愁绪。忽然灯光一暗,二人同时仰看,只见那油灯中,灯油将尽。白居易叹道:“你我便如这油灯一般,一生尽照着别人,却终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啊。”江箫竹目中泪光盈盈,黯然道:“乐天兄,切勿悲伤,今日一别望各自珍重,有缘再见吧。”白居易含泪作揖,依依惜别,当此乱世,就此一别,怕是再难聚首,二人不禁心下恻然。

  白居易上了岸,引骑上马,正待离去,忽闻江中,有弦声传来,那弦声如泣如诉,似丝似竹。白居易不禁心中一酸,一只脚认入马蹬便要离岸回府,忽听舟中江箫竹高声叫道:“乐天兄现有丝竹助兴,何不再回舟中,请那弹琴者弹奏一曲如何?”白居易心中正有不舍,便即拴马下岸,来到小舟之中。

  江箫竹命舟子又制备一席酒菜,并向江中喊道:“请问哪位弹琴高人,可否来舟上一叙?”白居易轻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竟也与你我一般心境。”江箫竹“唔”一声,奇道:“兄台怎知?”白居易喃喃道:“音律之意,本与心通,所谓佳器易得,知音难求啊。”江箫竹慨然道:“乐天兄,此言甚是,你的这一层悟道,兄弟我自愧不如了。”

  谈话间,两船已悄然相接,江箫竹站在船头,朗声道:“方才高人一曲,真如高山流水,不置可否赐见?”对面船中,传来一女子声音,有如云间莺语,似是春燕呢喃:“贱妾深居简出,深夜孤舟,不便相见,望官人见谅。”江箫竹一怔,一时语塞。白居易上前道:“听夫人弹奏琵琶,技艺已臻化境,但曲中似有难解忧闷愁苦,在下听了更增同病相怜之感,请夫人不要见怪,过来一叙可好?”那边女子,似为所动,只听轻轻地嗯了一声。

  片刻,只见一中年妇人从船篷下盈盈走出,双手抱着琵琶,遮住了半个脸,单从半边脸上看来,那妇人浓眉大眼,鬓若浮云,秀眉微蹙,目光含羞,虽是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想必年轻时定是一位绝色美女,然而,俏丽的容颜下却遮盖不住那隐隐的戚苦惆怅。

  白、江二人请那妇人进得舱中,分宾主坐定,白居易道:“适才听夫人弹奏时,曲调抑郁,似有难解悲苦,可否说来听听?”那妇人叹道:“小女子丈夫常年在外经商,至今已经年未归,故而闲来弹曲,以慰相思之苦,未成想惊扰二位,真是罪过。”那妇人言语甚是不俗,顿了顿又道:“得听先生刚才所言,竟是琵琶行家,得遇知音,实乃贱妾三生有幸。贱妾便在此献丑一曲,还望指教。”

  那妇人怀抱琵琶,玉指轻拂,顿感弦鸣若泉,明丽清新。白居易为之一振,不禁赞道:“未成曲调先有情,高!”那夫人并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纤纤素指,如行云流水般弹将起来。

  只闻琵琶铮铮,嘈嘈切切;忽而急若奔马,忽而缓似流萤;忽似间关莺语,忽如幽咽流泉;时若银瓶乍破,时若铁骑嘶鸣。白、江二人正凝神倾听,忽然,琵琶声嘎然而止,江面上万籁俱寂。

  许久,白、江二人又回到现实中,白居易嘴唇甫动,那妇人已知他心意,道:“贱妾名唤苏氏,本在京城蛤蟆陵居住。十三岁学琵琶,归属教坊的一队管理”她说到此处,出神良久。江箫竹道:“夫人年轻时想必是位美人了,”苏氏脸色原本有些苍白,这是竟泛起一片红润,喃喃道:“年轻时……年轻时……那时五陵的富贵子弟纷纷送我锦帛丝绸,一支曲子唱过所得的红绡不知其数。那些富贵人家听了我的琵琶如痴如醉,如梦如狂,有的把身上所佩带的名贵的饰物也拿下来打节拍而敲碎了,有的拿不住酒杯,将酒洒了一身,衣服被弄脏了也不在意……”江箫竹早已吃惊的合不拢嘴,白居易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苏氏接道:“后来男人们都参军去了,老妈妈也死了,我就一年一年孤独的耗着,但很少有人来听我唱曲了……再后来,我就嫁给了拙夫,他是商人,很有钱,贱妾过得甚是富裕……”

  江箫竹在灯光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身上穿着果然非同一般。只听苏氏续道:“贱妾本以为如此就可以安度后半生,岂知战火遍地,我丈夫说贩茶有利可图,就去江西贩茶去了。他走时一句话也没说,贱妾在这儿等啊等啊都等了一年了,他却杳无音信。昨夜梦中忽然重新回到少年时光,苦于今昔之别,梦中饮泣呓语,醒来后才发现是一场空,心有所感才在夤夜弹曲,如果惊扰了两位,还请见谅。”说完抱着琵琶深深福了一福。

  江箫竹忙起身还礼道:“不敢,不敢,深夜寒水浸月,如此意境,又能听到丝竹排空,正是我二人幸事啊。是不是乐天兄……乐天兄?”江箫竹不见白居易回应,回头一看,却见他坐在那儿出神,竟怔怔地落下泪来。忽然他仰天长啸,声震江面。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曾相识!”猛地起身一揖到地,道:“兄弟所任闲官,地处偏僻,终年不闻丝竹之声。今日得闻夫人一曲,实乃平生之大幸!此曲已过,我心已通,哈哈……”笑至最后竟转而为哭,满船主客见此场面,均感恻然,无不啼泣。苏氏重新操琴,琴声凄凄然,却已不似前声,众人哭泣更甚。

  白居易哭罢颔首,却发现胸前衣襟已经浸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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