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室内的窗子,和被称做厨房的后阳台相通。从阳台可以看山,看公路上的繁华与单调,看一幢幢高楼的固执与傲慢。还有,为不影响家人休息,春节过后,电脑亦被我转移到一间闲置的房间。
因为这种结构,所以打开电脑放一支歌,一边包饺子一边听,就成了非常可行的事实。
听曲子,只放纯音乐。总觉得一些歌词乱蓬蓬地,会破坏曲子的幽美。是时代。根本想不到时代的力量如此惊巨,把眼前的一切,与我悄无声息地隔开了。而中间的隔,是那样厚实,是那样坚硬。而且不容置疑地断定,今生再无法突破这无形的隔。
喜欢听小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心曾随乐音无数次起舞翻波,序曲中,黎明的曙光拨开河面的薄雾,唤醒了沉睡大地。优美轻盈的黎明来了。除了幻想着满含希望的美好黎明,不止一次,我从乐音拨开心扉的旋律之内,聆听到了一种极其平静的美好爆裂。听到一种由极至的恨,过渡到爱的喜悦之情。思潮起伏过后,曾深信,那是曲作者对他的父亲生起的恨,和爱。更是历经坎坷与跋涉之后,在生命的认知高处的平静与喜悦。
就在这乐音里,韭菜、西葫、肉等,被我熟练地做成菜馅,再加入各种调料,精心顺一个方向拌好。为儿子做饭,我得加着小心。爱人曾调侃说,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农民出生,你做饭得精致些。我在想,有音乐,尤其是有美丽的原野,有载歌载舞的明媚音乐陪伴着做出的饺子,应该是精致的吧。擀面皮,加馅,包饺子,于我是轻车熟路啊!包饺子是我从六岁开始学的,毫不夸张地说,每一道工序都极为熟练。
时光总是在着的。
唯有这世间的一切在循环,在更替,在成长。在一份宁静里,我深深地读透了这个道理。
就在这份静里,我轻松地忙忙碌碌,却更深层次地理解到自己是母亲。母亲这个词,有多大?又有多重?有人说世上最难的工作是做母亲,那就好好地想,好好地做,争取做母亲做得越来越合格、形象越来越完整吧!
生活极其简单。一日三餐,工作,上下班,锻炼身体,就连上下班的路上常打招呼的几个人,也是固定的。栖息在这个小城里多年,依附在四季里,从内心来说,对她是一种爱,一种深沉的爱。尽管尘埃飞扬,尽管喧嚣愈演愈烈,尽管一路坑坑洼洼、艰难地走着。
还要说说上山,到山上去,已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情了。与山相依,那份宁静更显得真实;与山相拥,那份宁静更是酣畅。做为山的女儿,爱山,是血脉里衍生出的吧。
山上的树木,一年比一年粗了,是不知不觉地粗壮起来的。曾经还担心过那些火炬树长不成,可再看当下,一棵连着一棵,一片连着一片,都成了壮景了。夏天,那些提前高举起的火把,通红通红的,在和过往的人们深情地诉说着时光的秘密。
说时光的静,还要说时光的动中之静。在这样一份静里,体内血流的声音明显起来了,再听不到、看不到身外的责难和轻视,还有许许多多不可理解的现实。
什么都不必多说,在这份宁静里,耐心地听自己的血液流动的音韵吧。一圈一圈地,一轮一轮地,那是一种怎样强大的流动,那是生命中最伟大的循环:轰轰隆隆,能震到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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